孩子，你下来吧

原创码字的欧阳

欧阳的花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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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6-13原文

正月十八，在和珅忌日这天，我陪十二岁的小外甥打羽毛球。

外甥觉悟不孬，小小年纪居然能连篇累牍的背诵一大堆“紧密团结，牢固树立”之类的大词。他这一本正经的架势，挺让我惆怅的。一方面，是慨叹其被荼毒不浅，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就这么被毁了。另一方面感到惭愧，眼睁睁看他误入歧途，自己却无能为力。这么一琢磨，脚下就没了章法，一不留神就把球挑到了房顶。

农村的房子不高，三米五多点，踩着梯子就能把球扒拉下来。可我那阵儿血压偏高，没爬两步就感到头晕脑胀，一阵眩晕。小外甥十分体贴，主动提出来，他要爬上去把球够下来。我有些欣慰，想也没想就答应了。

外甥十分灵活，没几下就爬上去了。把球扔给我之后，他却并没有下来。我说，孩子，你踩着梯子慢慢下来吧。这时，他冲我诡谲一笑，我心中一惊，莫非这小子要给我指明方向？果然一语成谶，他说下来可以，但我得发红包。经过多轮磋商无果后，终于被迫签下了城下之盟，我气急败坏的发了二百块钱红包。我心说，这小子真是孝顺呀！

时间过去了小半年，我却仍在想这个事儿。倒不是因为小外甥扎了我二百块钱才念兹在兹，而是因为这件事让我产生了非常不好的联想。这个联想萦绕心头，总是让我惴惴不安：假如有人用鬼蜮伎俩爬上了世俗权力的巅峰、然后赖着不走怎么办？寄希望于发个红包，或是给个网址，就能把问题解决吗？那真是很傻很天真。除非你是他亲舅，否则基本无解。

这个联想挺让人泄气。然而，应对的办法还是有的。只是所有办法加在一起，能提炼出来的，无外乎一个“熬”字而已。尤为悲哀的是，我们终于沦落到只能跟坏人比谁活的时间长了。而且，在熬的过程中还要不断给自己打气，要有一个积极乐观的心态才能熬过这段垃圾时间。

熬过去就能豁然开朗吗？恐怕未必。但是，他至少能为压抑的情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1975年11月20日，西班牙的巴斯克和加泰罗尼亚大区彻夜璀璨，人们载歌载舞，笑语不断，商超里的烈酒俱被抢购一空。这是何故？很简单，独裁者弗朗哥死了。